“戰時生產，恐怕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集體成就。”—唐納德·尼爾森
一、打響“戰時生產”第一槍
疫情，已經逐漸演變成一種新型戰爭。“戰時生產”，再一次從歷史中走來，帶來今天的集體大生產。
春節期間，發在朋友圈的中石化尋求合作商生產口罩的圖片，讓筆者第一時間想到了二戰時期的西門子和松下，戰爭中，一個曾經生產過煤鏟、鐵鍋，一個曾經生產過輪船、飛機；再后來，直到比亞迪，這家車企，披露自己轉產口罩的消息，再一次，讓“戰時生產”這一歷史印記從模糊就逐漸清晰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它被如今的各大媒體冠以一個新的名詞—“跨界生產”。其實，戰時狀態下的轉產，甚至是跨界生產，早已不是新鮮事物，早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二戰時期已經存在。也許因為時間久遠，也許因為我們已經走過了七十年的和平時代，對于“戰時生產”早已成為忘卻的記憶。疫情，是當今這個時代人們所要面對的新型戰爭。這場戰爭所帶來的影響和損失絕不亞于荷槍實彈的戰場。為了應對此次新冠疫情，據財政部最新披露的數據顯示，截止2月8日，各級財政共安排疫情防控資金718.5億元，實際支出315.5億元。截止到2月14日，各級財政已安排疫情防控補助資金增加至901.5億元。至于延遲復工所帶來的經濟損失尚無可計量。這是真實的現代戰爭，“戰備狀態”讓生產面臨著比以往更加無法預測的不確定性，企業除了面對競爭環境的變化，還多了“戰爭”的因素。“戰爭”直接影響了企業的日常生產經營秩序，使之從常規地以圍繞市場需求、由企業自主開展的經營模式，轉變成為在國家總指揮棒下、緊密圍繞戰時需求和戰備物資而開展的、協同式的集體大生產，不分行業，不分地域。
而這次大生產的主角之一便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制造業，這一點與二戰如出一轍。這一次，筆者從“跨界”的視角切入，讓我們穿越歷史，再看“戰時生產”。
二、二戰中的“戰時生產”
鏡頭拉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彼時，伴隨著科學管理的不斷發展，企業的經營逐漸穩定并發展起來，二戰的爆發，讓戰時的企業大生產在歷史的天空中成了閃耀的明星。
以美國為例，如同現在的車企轉產口罩一般，彼時，美國的汽車制造廠也為戰爭提供了絕對份額的物資貢獻。據相關數據記載，1943年美國汽車工業的產出較戰前翻了一倍。到1945年戰爭結束時，汽車制造廠生產了美國所有武器和戰爭物資的20%。通用汽車和其他汽車制造商生產的戰爭物資，有2/3是它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凱迪拉克和克萊斯勒制造坦克；惠普公司為魚雷快艇生產引擎，費雪車身公司生產飛機機身...。當然還有滿足戰爭中個人消費需求的產品供應商，比如可口可樂、吉列刮胡刀等等。
據統計，二戰期間，美國生產了86萬輛坦克、29.6萬架飛機，1500萬支步槍，410億發子彈，5400艘商船，6500艘軍艦。這樣的驚人產能，是靠把幾乎所有的工業力量轉入戰爭方向來實現的。借用唐納德·尼爾森（1942年-1944年，任戰時生產委員會主席）的一句總結：“戰時生產，恐怕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集體成就。”
眾所周知，戰爭其實也是經濟實力的一番較量，尤其是二戰時期，直接表現為工業實力的較量。據相關歷史數據記載，二戰爆發初期，各國工業實力相差懸殊：美國占世界工業生產的38.7%，蘇聯占世界工業生產的17.6%，德國占世界工業生產的13.2%，英國占世界工業生產的9.2%，法國占世界工業生產的4.5%，日本占世界工業生產的3.8%，意大利占世界工業生產的2.9%，中國占世界工業生產的0.3%。彼時的中國，制造業生產依然處于手工業為主導的生產階段，資源開發程度低、科技水平落后、人才匱乏，產業實力等相對貧弱，“戰時生產”還未在中國的戰爭中凸顯出與其國土面積、資源規模、人口規模相適應的規模效應。
三、 戰“疫”中的大生產
鏡頭回到當前，國內戰“疫”進入緊要關頭，據相關數據顯示，自2020年1月1日至2月7日，全國超過3000家企業經營范圍新增了“口罩、防護服、消毒液、測溫儀、醫療器械”等業務。其中，經營范圍新增醫療器械的企業多達3647家。
比亞迪是第一家提出轉產口罩的車企，據了解，比亞迪決定造口罩時，還立下了“軍令狀”——3天內設計出圖紙，1周內設計出設備，10天內出產品。自2月8日提出“造口罩”以來，到2月17日前后就實現了量產。到2月底，每天可生產的“BYD”牌口罩數量將達到500萬只。根據上汽通用五菱官方最新消息（2月19日），由企業自主生產的，廣西第一臺全自動化“五菱牌”口罩機正式下線。從疫情發展至今，上汽通用五菱緊急調集超過120名專家、精英技師組成核心團隊，24小時不間斷輪班地圍繞“五菱牌口罩機”開展攻堅，正常情況下，整個生產周期需要10天，上汽通用五菱僅用1天時間就完成了結構設計，76小時就實現了口罩機的正式下線。
這就是今非昔比的中國制造，有著軍隊一樣的素質：“來之能戰，戰之能勝”。幾十年發展的基礎，已經讓中國的制造業具備了“戰時生產”的速度和效率。投身到這場戰“疫”當中的，有本行業的企業，春節加班加點生產防疫物資；有相關行業企業，比如以水星家紡、羅萊家紡、爹地寶貝等代表的布藝企業，緊鑼密鼓地擴產相關防疫產品；有其他行業企業，比如以中石化、比亞迪、上汽通用五菱、富士康、OPPO等制造業或科技制造為代表的各行各業的工業制造企業，積極踴躍地轉產防疫物資，更有如三一重工、華為、美的、聯想等眾多工業產品或消費品制造企業為疫區援建不斷供應自己的產品或服務。據工信部統計，中國具備一天生產2000多萬只口罩的產能。據2月13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新聞發布會上披露的信息，截止到2月11日，全國口罩產能利用率已經達到94%；特別是一線防控急需的醫用N95口罩，產能利用率已達到128%，有8個省份達到或超過100%；醫用的非N95口罩的產能利用率達到了106%，有10個省份達到或超過了100%。根據最新的消息（2月19日），2月17日的產能利用率達110%。
這是這一次集體大生產的首戰大捷，再一次展示了我國制造業“戰時生產”的爆發力。為了爭取時間，提高效率，充分發揮各自的條件，“協同生產”成為這次戰時生產的一大亮點。既不用大筆投資，同時又能利用自己的條件和資源參與到生產中來，也成為加速提升產能的一大解決方案。
口罩協同生產案例：2月6日下午，中石化在官方微博發布消息稱，中石化易派客（中石化旗下電子商務網站）正尋找口罩機，截至2月7日中午，中國石化就已與合作伙伴對接完成11條口罩生產線。據初步估算，到2月29日，實現新增產能至60萬片/日，3月10日，實現新增產能至100萬片/日以上。與此同時，中國石化也已經聯系到3家地方的口罩生產企業，為他們提供熔噴布原料和協調生產設備，其中房山區的1家企業，馬上供料就可日產口罩3.5萬片。
防護服協同生產案例：2月9日，在粵服協防疫物資輔料指揮中心的協調下，確立了醫用防護服生產車間組建的多方合作模式，由香雪制藥廠提供無菌車間，廣州菲特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埃沃定制）提供技術和供應鏈支持，佛山市全順來針織有限公司提供生產設備及工人，共同完成了醫用防護服生產車間的組建工作。2月12日，開工生產醫用防護服，并成功通過了相關檢測。生產車間從零開始到投入生產，僅僅用了4天的時間。醫用防護服生產車間已全力生產并達到日產約200件的產量，預計有望達到每天500件，為防疫一線工作者提供切實的物資保障。
四、中國制造：穿越歷史，超越歷史
穿越歷史，再看今天的“戰時生產”。
戰時生產，主角沒有變，依然是制造業領銜。只是這一次，我們看到生產的目的不再是為了同類相殘的戰爭，而是人與未知的病毒世界的戰爭，生產的意義非凡；戰時生產，制造商們依然是大部分在生產著自己從未生產過的產品，或涉足從未涉足的行業。只是這一次，我們看到制造業的實干精神與創造力天性使然，即便年代更迭，時代變幻，實業的品格沒有變。就在很多人還在質疑車企能不能制造口罩的時候，口罩已經順利下線，并被送往一線、支援疫區。戰時生產，都有指揮者，在相應的計劃安排下，有序開展，是政府和企業之間的合作。只是這一次，我們看到國家各級管理機構的態度，更加地積極、務實：響應及時、政策到位、協調充分、信息公開、積極溝通，在充分調動企業轉產的過程中深入一線、奔走在各大企業之間，促進協調與合作，現場辦公，解決實際問題。
超越歷史，再看今天的中國制造業。中國制造業占全球的比重，以2004年-2018年數據為例，2004年占比8.7%；2006年，占比10.7%，首次破10；2011年，占比20.6%，破20；2018年，占比27%。占比數據的一路飆升，讓我們看到中國制造業發展的速度超越以往任何時期。從歷史的0.3%，跨越到27%，這是一次歷史性的翻轉。中國制造業占GDP比重，以及與各主要國家數據情況，以2018年數據為例，中國制造業占GDP的比重29.41%，韓國27.23%，日本20.73%，德國20.4%，美國11.15%，法國9.17%，英國8.84%。制造業已經成為一支強有力的產業力量，帶動著經濟的發展。這些數據已經充分證明了國家在大力發展制造業的過程中取得的成績，也奠定了制造業在經濟發展中的關鍵地位。這一地位，除了排名和數據，還有對世界供應鏈的影響，因為疫情的關系也充分被暴露出來，尤其是汽車供應鏈，電子產品相關的產業鏈，都可能面臨停擺的風險。在全球的供應鏈生態中，中國已經成為至關重要的一環，而中國制造業在世界上已經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隨著國家2025制造強國戰略規劃的出臺，配套政策相繼推出，制造業升級加速，進入快車道。制造強國夢的實現，指日可待。這次疫情，也是對制造業的一次檢驗，未來它依然是一位待命出征的戰士，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挑起大梁。
漢哲咨詢集團業務總監 馬麗 20200220
后記：據筆者的了解，我們服務過的裝備制造領域領先的大族激光智能裝備集團已于2月10日復工，200位核心管理人員召開了全球視頻會議，生產復工全面啟動；曾經服務過的浙江國際化民營企業集團海亮集團，浙江生產基地已于2月13日復工，且春節期間，海外基地一直在積極生產；還有曾經服務過的行業內數一數二的宇通客車，更是親身加入到抗疫戰斗當中，除夕夜接到生產任務，為支援疫區生產負壓救護車，目前已先后將15輛負壓救護車運抵武漢抗疫一線，目前還有300輛的訂單正在生產...陸續復工的企業越來越多，大家都在以積極的心態、周密的安排推動復工生產的進行。在此，要向我們服務過的，正在服務的，以及將來還會不斷成為朋友的制造業企業們表示敬意。攜手努力，風雨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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